菌类文化

自然、宗教和隐喻:汉地佛教文化中的菌类

2016.01作者简介:芦 笛,男,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历史系博士候选人。① 龙正才:《中华莲文化》,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7 年,第 22 -92 页。② 这方面专著有姚立江、潘兰香:《人文动物———动物符号与中国文化》(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 年)、陈重明等:《民族植物与文化》(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4 年)等。综述性评论文章有冯广平:《植物文化研究的回顾与展望》,《科学通报》2013 年增刊 I。③ 例如汪燕翎:《佛教的东渐与中国植物纹样的兴盛》,四川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4 年;袁洁:《佛教植物文化研究》,浙江农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3 …

2016.01作者简介:芦 笛,男,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历史系博士候选人。① 龙正才:《中华莲文化》,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7 年,第 22 -92 页。② 这方面专著有姚立江、潘兰香:《人文动物动物符号与中国文化》(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 年)、陈重明等:《民族植物与文化》(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4 年)等。综述性评论文章有冯广平:《植物文化研究的回顾与展望》,《科学通报》2013 年增刊 I。③ 例如汪燕翎:《佛教的东渐与中国植物纹样的兴盛》,四川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4 年;袁洁:《佛教植物文化研究》,浙江农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3 年。④ [后秦]佛陀耶舍,竺佛念 译:《长阿含经》,《中华大藏经》(第31 册),北京:中华书局,1987 年,第31 -32 页。南传长部经典中的《大般涅槃 经》也记载了此事,情节基本一致,具体细节小异,如“周那”作“准陀”(且系铁匠)、“栴 檀树耳”作“栴 檀树菌茸”、“背痛”作“痢泻”等,参见通妙译:《大般涅槃 经》,《汉译南传大藏经》(长部经典),高雄:元亨寺妙林出版社,1994 年,第 78 -81 页。自然、宗教和隐喻:汉地佛教文化中的菌类芦 笛摘要:作为植物和动物以外的另一大生物类群,菌类在佛教文化中也有着重要地位。汉地佛教对菌类的认知杂糅了中土文化传统,使其菌类发生论呈现多元特点。尽管部分早期戒律把采集菌类视为罪过,但这丝毫未影响菌类作为素食在汉地僧众间流行。部分僧人不仅从戒杀生的角度鼓励菌类饮食和贸易,以之为善种福田之举,还探索出相关的栽培方法。后期的教义甚至认为,当僧人误采、误食毒菌时,有道力的僧人可以免受毒害,而毒菌及其毒性有时也成为恶果与人心不善之隐喻,体现出果报思想。在汉地传统的影响下,僧人有时也把菌类毒性的产生归结为自然中气之不和。而离开佛教文化视野后,毒菌事件中的僧人行为与意识又与俗人无异。关键词:菌类;毒菌;佛教;素食;果报中图分类号:B948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8691(2016)01013709人类生活中的生物涉及饮食、医疗、实用、环境、象征等主题。这些主题连接着宗教和世俗世界,使生物成为二者文化互动的重要媒介之一,这方面的典型例子有儒释文化交融下的植物莲等。①目前学界对生物文化的研究渐有兴起之势,研究对象集中在动物和植物类群,而对另一大群体的菌类较为忽视;② 在佛教领域里,研究者也往往把重心放在少数几种具有代表性的植物上,如莲、菩提树、忍冬等,③ 而对能够用以考察佛教意识在本土自然文化中的浸润和变异程度的为数众多的生物群体缺乏足够的关注。事实上,生物中的菌类在佛教文化中也有其特殊地位。《长阿含经》记载,佛陀晚年行至波婆城说法,工匠周那闻后欢喜,旋请佛陀与众比丘次日至家中用餐。第二天,周那备好饭食,又专门为佛陀另外煮了世所珍奇的“栴檀树耳”。佛陀让周那勿将此耳分给众比丘,而是只供自己食用。众人食讫,周那便与佛陀以偈语问答,遂得欢喜。佛陀于是离去,但在途中忽患背痛,过了一段时间后便涅槃了。④ 这“栴檀树耳”即栴檀树(Santalum album)上的菌类,也是佛陀在世时的最后一顿食物。据其食用后出现生理上的不良反应来7 3 1